花篮

《这就是去幼儿园的车》番外二：园的恋爱日常

幼儿园主班老师弘VS篮球老师、校车司机凯 

私设同性恋正常化  地下恋未公开 

细细碎碎的日常糖  5.3K 无差

腰酸背痛地从自己单人宿舍的床上坐起来，已经接近上午十点，身旁的床榻已经没有温度，那人连换下的衣服都带走了。石凯按亮自己的手机屏幕，里面是黄子弘凡两小时前的留言。

“早安宝宝，我去班上啦，今天园里的早餐是牛奶燕麦粥和你最喜欢的肉末花卷，我给后厨花姐说了给你留了放在保温柜里，起来记得吃哦。”

回想昨晚那人举着手机跑来自己寝室说要一起看电影，结果不知不觉就倒在一起，最后那人一晚上都没回去。石凯抓抓头发，耳根有点红。

刚睡醒正懵着，电话响了，那人呲着大牙傻乐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上：“凯凯快起床！马上出操了！”

“唔...还有半小时呢。”被催的人一点不着急。

“还要吃早饭呢！”皇上不急太监急。

“出完操吃。”石凯明知道对方不同意，还是这样提议。

“那还吃不吃午饭了，再说怎么能空腹出操呢？”每天早上都得为早饭的事情辩驳十分钟，似乎是石凯固定的起床仪式。

“你没课？”蹩脚的转移话题。

“孩子玩积木呢，你快起来吃饭，别逼我去抓你昂。”这是黄子弘凡在下最后通牒。

“哎呀你现在怎么回事啊，才几句就要抓。”石凯下地晃晃悠悠往浴室去。

黄子弘凡不好意思地笑笑，黝黑地眸子闪动着亮晶晶的思念：“你乖，今天真的晚啦，下次我早点给你打电话，然后多说几句再说抓，乖乖吃早饭哦，一会儿出操见。”

 

石凯洗把脸就往后厨去，刚十点钟，正是后厨比较闲的时间，看石凯来了，大姐们自然的围上来和他聊天：“石老师今天不太早啊。”

轻车熟路地拉开保温柜，石凯笑得温和：“嗯，有点睡过了。”心里暗骂昨晚登堂入室然后不干人事的某人。

“石老师喜欢吃肉末花卷呀？下次让你英子姐多做。”大姐们看小伙狼吞虎咽永远是最喜欢的。

石凯只顾着炫花卷，胡乱地点点头。

花姐推过来一碗燕麦粥：“黄老师专门交代说你乳糖不耐，之前姐几个都不知道，这个没有牛奶，你放心喝。”

燕麦粥热腾腾地冒白烟，石凯一时有点鼻酸。其实自己并没有乳糖不耐，只是不喜欢奶味而已，有时候遇到奶制品没办法了也会凑合吃下去，能躲过的时候就自己默默剩下，也许就是一两次在黄子弘凡面前剩下了奶制品，没想到他却记下了。

活了24年，有人主动帮自己剔除牛奶，这是第一次。

正在组织三班幼儿在操场站队的黄子弘凡，微信置顶多了一条留言：“我其实没有乳糖不耐。”

三小时前还搂在怀里的人一身水蓝色的运动服走上主席台，开始主持今日的出操工作，黄子弘凡温柔地望了一会，划开手机：“我知道，我怕跟花姐说你不爱喝奶她不仅不给你撤了，还得念叨你。”

不得不尽快投入工作的主班老师为了保证自己的爱人喝上去奶的燕麦粥，撒了个善意的小谎。

对此黄子弘凡有话要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反正是个不喝牛奶，就装个乳糖不耐呗。”

石凯没好意思去看爱人炙热的眼睛，嘴上说“主班老师撒谎小心教坏小朋友”，心窝却是暖融融的。

 

早操结束石凯有课，今天是七班的篮球课。七班的配班王老师自从上次被英雄救美后，对石凯一直有点过分的崇拜，看他的眼神也总是深情又滚烫。

咳咳，以上画面出自黄子弘凡的扭曲想象，实际上人家王老师对石凯只是单纯的感激和同事间的欣赏。

石凯沉浸在教学工作中，没注意到来自三班窗口的酸溜溜目光，一心一意纠正小朋友拍篮球的动作。原则上每个班的特色课都需要一位本班老师陪同，人在场就行，实际上也没什么事，王老师就在操场边坐着看自家的孩子，偶尔也看确实很帅的老师。

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心里默默磕CP。

“黄老师绝对喜欢石老师，我敢打赌。”群聊“花湖磕CP大业”里弹出王老师一连串的磕到了.JPG表情包。

“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俩有点好磕，姐妹快展开说说什么瓜什么瓜！”让我康康.JPG

“这不是石老师给我们班上课么，我都坐到操场外面了，黄老师还在瞪我。”你听听这合理吗.JPG

“不是吧！黄老师性格那么好，还会瞪人？”

“诶你要是这么说，好像确实黄老师极少的几次黑脸都是和石老师有关啊。”

“上次园里采购回来不是遇上下雨嘛，石老师就把他的雨衣让给我了，回来见到黄老师感觉那眼神凉飕飕的，当时还没往这方面想呢。”恍然大悟.JPG

“妈蛋虽然但是，风度翩翩好脾气的人，遇到这种事就不管不顾地醋起来，好带感。”这是什么绝美爱情.JPG

“等等！妈妈我看到了什么！”从群聊里叽叽喳喳讨论中不经意的抬头，正对上石凯跳跃起来投篮，T恤被拽起来，露出一大片腰际。

上面有几片明显的红痕。

“什么瓜什么瓜，姐妹快说快说！”

举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王老师默默敲下了个“看错了”，把手机揣回兜里，没再回复。

磕CP归磕CP，无论石老师的恋人究竟是谁，讨论人家身上的痕迹这种事，确实有点越界了。

 

为了避免假想情敌和石凯有更进一步的接触，黄子弘凡提前三分钟下课，让配班老师组织孩子洗手准备午饭，自己抓了件外套就往门外去。正好踏上下课铃。

石凯接过黄子弘凡递过来的水杯仰头喝水，黄子弘凡就把外套搭在他肩上，动作自然，像是早就形成的默契。

看那人嘴角朝下不高兴的样子，石凯就憋不住想笑，这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被他自己管理的很好，不会给石凯和其他同事造成困扰，看起来就像情侣间的情趣似的，程度刚刚好。

突然冲出来给自己披衣服这种事其实有点奇怪，好在王老师似乎也没多想，自然地打过招呼后领着自己班小朋友排着小火车回去了。

“好啦，人家连看都没看我，别嘟着嘴啦。”石凯享受于爱人的占有欲，心情很好地出声安抚他。

“明明就有！她盯着你好久！”其实黄子弘凡也知道没什么，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酸，爱人温柔地一哄，立刻脸皮很厚地蹬鼻子上脸。

“乖啦好啦，”石凯借着错位的遮挡，拍拍爱人的后背：“我没有看她，我一眼都没看她，不气了好不好。”

黄子弘凡委屈巴巴地点点头，石凯忍不住地笑。

磨蹭不了两分钟黄子弘凡就得赶快回班，午饭午休时间其实很忙，孩子们到处跑有人吃完了在搬床，有人还在加汤，班里面乱哄哄的，留配班老师一个人太不厚道，黄子弘凡交代了半天石凯好好吃饭，依依不舍地走了。

石凯根本不急，刚运动完也不饿，而且后厨会留饭。哼着歌回到宿舍先冲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拿上自己的饭盒，慢悠悠地往后厨去。

后厨的大姐虽然热情淳朴，但石凯有时候也不愿意和她们待在一起闲聊，都是聊一些孩子老公什么的，他插不上话。

他喜欢端着饭盒到操场上去，正午的时候太阳晒着很舒服，穿过操场正对着三班的位置有一片树荫，那是石凯的专座。一边吃饭一边看爱人手忙脚乱地组织孩子午休，最后整个园里都安静下来，那人才会慢悠悠地出来。

阳光、树荫、七彩的园内装饰、吵吵嚷嚷的幼童嗓音最后归于沉静，只剩懒洋洋的蝉鸣。那个全宇宙最完美的人推开班门走出来，四目对上，他也不走过来，只是看着。

那是石凯每天最喜欢的时刻。

看一会儿石凯黄子弘凡就会消失，再回来手上端着饭盒，坐在操场对面自己班门口的阶梯上，一边欣赏树下的爱人，一边午餐。

其实就算是走过来靠在一起吃午饭也没什么，只是心中有鬼，避嫌的行为有点矫枉过正。不过石凯觉得这样也不错，两人之间还有一操场的清风。

“午休你干什么？”叮的一声，石凯的微信置顶头像旁多了个红色的1。

“不知道，发发呆吧，不困。你呢？”

“得写教案。”

于是石凯就看着那人吃完饭收了饭盒，夹着个大本回到原来的位置，呲牙一笑，就埋头写教案，再没抬头一下。

金色的日光照在发顶，黄子弘凡像会发光，本放膝头蜷成一团，显得那人有点娇小，石凯觉得可爱，忍不住盯着他平滑的脊背看。那人眉头微皱表情肃穆，非常认真的样子里焕发出让人抵挡不住的魅力。

黄子弘凡上课的时候最帅了，石凯有幸听过一次他的全园公开课。

有点羡慕三班的配班老师了，不知道现在去考个幼儿园教师资格证还来不来得及，石凯天马行空地想。

写完教案看一下时间马上要到孩子起床了，黄子弘凡收好本和笔，抬头望向石凯的方向，然后轻笑起来。

那人倚着树干睡得很香，外套斜斜地搭着，一条腿屈着，即使睡着了也帅得像在拍画报。

迷迷蒙蒙间似乎有吻落在额头，石凯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园里的午休起床铃声响起才睁开眼睛。

那人早就不在对面坐着了，隐约能看到三班有孩子起来了，老师们正忙不迭地帮忙穿衣服。黄子弘凡坐在床沿，用膝盖夹住一个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小孩，正反复确认手上的衣服哪面是正面。园里教研会上侃侃而谈的精英，这时候笨拙地可爱，直到配班老师过来接过了他手上的衣服，也解救了那个小孩。

黄子弘凡松了口气，又去忙下一个孩子了。

石凯忍不住笑出声，心里骂他笨死了，脸上的笑却甜地能掐出蜜。按亮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发现黄子弘凡的留言。

一张自己睡着的怼脸直拍。

偶像包袱很重的人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手机拍在身上，瞪圆了双眼往三班望去，恨不得能发射两条射线消灭这个讨人嫌的坏蛋，半晌又气哼哼地拿起手机打字。

“你有病啊！”

叮的一声，刚收完床铺的人拿起手机，然后嘴角就咧到耳根，透过窗户往外望他，那人似乎还脸红着，一逗就脸红，真让人稀罕。

保育员端着下午茶进来了，黄子弘凡扫了一眼，给门外树下那个男孩发信息。

“下午第一节来我班看动画片吧，正好第二节你的课。”

石凯就大剌剌地推门进来，配班老师和保育员对此见怪不怪，孩子们还是很开心地大喊石老师。

石凯就臭屁地在孩子们崇拜的叫声中走到最后一排，像个小朋友一样乖乖地盯着站在白板旁边那个正经的主班老师。和小朋友们一起，叽叽喳喳地喊出自己想看的影片。

坐在教师一角正在给小女孩梳辫子的配班老师扑哧一声笑出来，觉得每个人都好可爱。

黄子弘凡不负众望地播放了石凯喊出的影片，然后和保育员一起给孩子们发下午茶。

今天的下午茶是又甜又糯、外酥里软的麻园。每个小朋友分到两个，石凯分到五个。

今天的点心是石凯喜欢的，黄子弘凡实在太清楚。

看那人咬一口麻园然后笑得见牙不见眼，黄子弘凡觉得可爱的紧，强烈的幸福感涌入心间。

石凯大口吞下最后一颗麻园，有人在身旁坐下，又递过来两颗。

 

等最后一个小姑娘也梳完辫子，黄子弘凡就关了动画片，组织孩子们出门准备上篮球课。小豆豆们就欢呼雀跃地排队拉火车，一个抓着一个的衣服下摆，第一个小朋友抓着石凯的衣服下摆——石凯成了火车头。

石凯最喜欢给三班上篮球课，倒不是能公费谈恋爱，主要是黄子弘凡真的能给他分担很多。他会在石凯讲解动作的时候维持纪律，费劲一点的动作就主动抢着做示范，像靠谱的课代表，石凯在三班上课是最轻松的。

一般的老师不会在篮球课上这么操心，毕竟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所以黄子弘凡这样的行为还是挺反常的，他对此的解释是自己热爱篮球，石凯在旁边听着把一辈子的伤心事都回忆一遍才勉强没有笑出声。

讲解动作要领的时候，偶尔石凯也会坏心眼地让黄子弘凡示范，然后假借指导的名义摸他的手臂和大腿。外人眼里就是很正常的教学，只有黄子弘凡自己知道那人是有恃无恐的挑逗。看黄子弘凡抿着嘴流下汗珠，石凯心情大号，真是精彩的演出。

接近下课的时候会有自由活动时间，黄子弘凡会和石凯陪班上的小豆豆打篮球，黄子弘凡带一队，石凯带一队，收着力气和对面对抗，这是只有三班小朋友才会有的游戏。

等石凯一个三步上篮露出腰际的时候，黄子弘凡脸色微变，慌张地望向七班的方向。

其实他也不确定王老师有没有发现，但就是心虚。

 

晚饭时间石凯回宿舍洗漱收拾，等一会儿还要开校车，黄子弘凡回到乱哄哄的班里给孩子们打饭。

今天跟校车的是四班主班，黄子弘凡留在自己班级没出去。

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望到黄子弘凡，石凯心里困惑那人怎么突然消失，但也只能默默跳上校车，先完成工作最重要。

七班王老师要走的时候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快走到大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去路。

“王老师，不好意思，呃...”头脑一热地拦住人家，这下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老师是个聪明的，看黄子弘凡脸颊越烧越红，而且还故意找没人的时候说，必然是有些私人的事情想问：“黄老师...是不是要问石老师的事。”

看黄子弘凡眼睛瞪大，王老师觉得直接说自己看到了怕黄子弘凡又发酸，只得推敲着措辞继续说：“石老师...应该是有对象了...会不会是...黄老师你呀。”

清风吹过黄子弘凡的额发，他舒了口气，感激地望了王老师一眼：“还请保密。”

“可以保密，”王老师笑得有点促狭：“那你以后也别瞪我了行不？”

以为自己的醋意收敛得很好的人闹了个大红脸。

王老师潇洒地挥挥手往外走，一句轻轻的“你们很般配”飘散在风里。

红着脸的少年似乎烧得更厉害了。

 

石凯开校车回来就直接往黄子弘凡的宿舍去，那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刚洗完的发丝还在滴水。

“我们掉马了你知道吗。”沙发上的人神情肃穆。

虽然公开恋情也没有什么，但石凯一瞬间就是心慌得很，心脏好像无休止地掉下去，血液好像也凝固了。黄子弘凡优秀，园里很多人喜欢他，连园长都一直暗中撮合他做自己女婿接手幼儿园。也许在园里这个环境，黄子弘凡太耀眼，石凯总觉得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似乎被人知道，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

看爱人有点发抖，黄子弘凡才收敛了假意的严肃，上前拥住他：“我开玩笑的，吓着你了？”

是石凯要求保密的，黄子弘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看爱人对此如此坚决，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木然地坐在黄子弘凡怀里，听他解释了十分钟，终于明白过来只有王老师一个人知道，并且还祝福了他们，血液才重新回流，刚刚吓得惨白的脸蛋也红润起来。

“都怪你！”半晌石凯锤了黄子弘凡一拳。

“好，怪我怪我。”黄子弘凡没有原则地照单全收。

“以后不许乱啃了听见没有！”故作凶狠的表情落在黄子弘凡眼里有股撒娇的味道。

“好，不乱啃。”黄子弘凡双臂发力把爱人按在沙发上：“专啃看不着的地方。”

晚风吹动窗帘，散去地表的热气，等待下一个日出。